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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車照片.jpg

↑ 最右側的安東尼是我在輕旅一同工作的小幫手,來自法國;左側是命運安排我們再次撞見的法國朋友,史蒂芬;

而站在我身旁一側的是,熱情款待旅人的司機大哥

 

「安東尼!!安東尼!!」我用指節敲了房門的三聲響,一邊隔著一道門呼喊了起安東尼。

「安東尼!!起床了!如果我們決定要搭便車回台中,我們需要作早準備阿~」我又再次用指節敲了多次響,希望房門的另一頭,能聽見令我心安的一些動靜。

 

「是~,」「怎麼了?」房門的另一頭,傳出了安東尼帶著明顯倦意的語氣回應,

 

「給你二十分鐘準備,七點半時間,我們準時大廳見。」我沒有多解釋些什麼,心底知道再多的解釋,也需要等待安東尼的醒覺。

 

 

*

 

我拎起了伴在我身邊近六年的紅色登山包,一邊與住宿旅人打著招呼,

「哇~你放假了呀,去哪裡玩呢?」旅人昨日見我掌管輕旅櫃台,今日見我換裝一名旅人,想是迷糊了。

「恩...,只是回台中的家。」我簡單說明了自己的行程,心理倒數著時鐘上掛著的數字。

 

我聽見一聲隆咚響,安東尼慌忙的下了樓,掛在一只肩上的大背包甩動著,

安東尼打開了冰箱,拿取了一片土司,包裹著一片起司片,胡亂揉捲起,三口解決。

 

我一邊是好笑的看著安東尼、一邊是語帶歉意的試探,「時間是太趕了吧?」

安東尼還囫圇吞咬著起司捲,下嚥後才回應我,「不,這是我習慣的早起風格,五分鐘內必須趕著學校公車。」

我憋起了笑意,好一個誠懇的回答。

只心底疼惜了食物就這樣被胡亂的對待。

 

 

我們到了花蓮車站搭起了火車,在景美車站的月台下車,各自吸了又一口的清新早晨空氣,滿足且亢奮的走在前往台九線的大馬路上。

我們一面走著、走著,想要走到最適合的位置開始豎起拇指。

不料到,一台舊式卡車就這樣行駛在我們面前,裏頭坐著兩位叼著菸的大哥,

「你們是要去哪裡阿?」

我不慌亂、穩當當的說道,「我們得往中橫的方向移動,」

「上車阿!」兩位大哥頭點著後向的載物空間,我則是蹙起了眉頭,

「這樣好嗎大哥?不會被警察抓嗎?」我仍在猶豫是否上車,猶豫的到不是因為這兩名大哥,而是不希望因此連累了他們。

「安心啦~這樣的一大早,不會有警察的啦!」大哥亨笑了一聲,鼻口裡噴出了藍煙。我對著安東尼不懷好意的微笑,心裡藏不住的手足舞蹈,「要吹風遊太魯閣啦~」

 

 

我心滿溢的閉上雙眼,給冷風猛烈的拍打著肌膚,即使我的肌膚感覺刺痛,清爽的冷風依舊使我心雀躍的平靜。

轉頭望向安東尼,安東尼的長髮狂亂的舞蹈,像著了魔似的舞動,我哈哈大笑起來。

我轉向一頭的中央山脈,連綿的山峰一起一伏;山巒處積累的一團團白色霧氣,卻形成了某種鑲綴,促成了某些處氤氳、

那氤氳處不卑不吭,到有種屬於台灣人式的保守及內斂,因為不明目張膽、因為不完全開展,反倒感覺更為親近。

 

「好美~好美!」我心底讚嘆著台灣的風景,一邊反思著,沒有了這樣的大自然,人類的靈魂怎麼能自在安定?

 

卡車駛進了峽谷處的風景,疾駛的風速使我雞皮疙瘩起,

解開了背包扣,抓起了一團夾克球、抽起了一頂毛帽,我套上了為自己準備的溫度。

 

卡車行駛的速度緩了下來,在我一瞥眼告示牌的白字「天祥」時,司機停下了車、打開了車門,協助我和安東尼順利的下了車。

「天祥要往台中的車子或許不多,你們兩個自己要多保重喔~」司機親切的微笑與我們招呼道別、一面往某處辦公室走裡了去。

 

 

我和安東尼一下了車,便直打哆嗦喊著冷。

我們隨意的在路邊盤腿坐了下來,安東尼拿出了一些水果,我們分著吃、一邊試著暖身體。

時間約莫二十分鐘過了,仍舊一台車子也沒有。

 

直到我和安東尼再也不想要呆坐著等待時,我們起了身、背起了背包,往前一步伐一步伐向前走。

有幾輛車子就這樣經過了我們,只在車子裏頭搖了手,就沒有再回頭,緣分也盡了。

 

一輛車子在我們舉起手來時,停下了來,一隻狗直望著我們吠喊,司機要我們不擔心不害怕,快快上車吧。

從天祥前進到文山溫泉,約五~十分鐘車程,只是我們甘願這樣緩緩前進目的地。

 

一下了車子,我瞥見了眼前一台車子即將行駛過,

直覺起了動作,我衝向了馬路上,舉起了大拇指,誠懇的望進了車子裏頭的那對靈魂之窗。

後頭的安東尼還在下著車呢,心底其實愧疚著無力回頭招呼著上一輛司機,

 

眼前這一輛車子煞了車,停止住,車窗下降,我先是望見了一位外國人、才望見了駕駛座上的司機。

「你好,我們要往台中方向,能順你的路上車嗎?」我語氣顯得有些嬌喘,不想要錯失任何良機往前推進。

「上車吧!我車子裏頭已經一位搭便車的朋友了。」我望向了那位外國人,點了個頭,示意微笑招呼。

 

安東尼和外國人可樂了,沒想到兩位同是法國旅人來台打工度假,我和司機則談著天,

很快的,車子裡兩種流動同時進行的熱烈,理所當然的,我與司機、以及安東尼和外國人。

 

有時候,我會注意到了那位外國人總會回過頭來看著我。

我只是偶爾一兩句的招呼及回應,並沒有準備好要深聊,只是想要身體休息。

 

當我又再次手掌撐起了一邊面頰,準備闔上眼睛進入混頓時,

「那個...,你是卡拉嗎?」那位法國人劈頭直截的撞擊著我心底,深深的。

「是...,是阿...,可是,...為什麼?」我蹙起了眉頭,有些抗拒某個欲跳脫出口的實情。

「我和你,認識阿!」法國人立刻接了口,我則是更加的疑惑了,深深的、定定的望向法國人,沒有說話。

「我跟你是在,紐西蘭威靈頓的某一旅店聊過天,一起共進早餐過阿~」我的腦筋轉得飛快、思緒混雜著許多情緒,

「什麼...,有這麼一回事嗎?」瞬間,我跳離了當下的時間空間,將所有的能量專注在回憶底,我忘了我有多麼疲憊、我忘了好一陣子,我不再記憶起紐西蘭的種種,

「阿...,」終於,我的思緒給硬扯出一條直線來,「那是四年前我即將離開那間旅社的那一天早晨...,」我真的不曉得我怎麼能夠記憶起,我應該是要忘記。

「對!對你印象深刻是因著你是台灣人,又生的一副容易親近的樣子,談起天來也挺自在愜意的。」法國人細細的說著,我的腦子仍舊飛快回旋著時間記憶。

「是...,可是為什麼...,為甚麼這樣湊巧...,」有種欲哭泣的感覺襲上心頭來,是怎麼樣的因緣、怎麼樣的意念、怎麼樣的命運安排,

同在四年前一遊紐西蘭的旅人、同在紐西蘭的旅行中從此改變自己一生的旅人,只是一面之緣的談天,竟然又再次撞見彼此,難不成是如此小的土地、難不成是如此強烈的緣分牽線。

 

「能夠在台灣又遇見你,真是不可思議~」我激動的叫喊著,直直的撲向史蒂芬(那位法國人),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。

「謝謝你認出我來...,四年前的時間了,我真的忘掉太多事情...,」

 

車上的司機及安東尼都驚呼了起來,

我確實釐不清楚、也說不上來緣分到底怎麼回事,

只曉得或許是某個意念的觸動宇宙,使得某個流動就這樣產生及進展開來;又或是,彼此有共同的任務及學習得要完成吧,所以有了遇見、所以進行了開始。

 

「四年後又來到了台灣,其實也寄存著某個念,念著有沒有機會再次遇見,好好跟你延續紐西蘭的好緣分,」史蒂芬輕笑的說著,

「就這樣,這份念或許是給某個宇宙次元接收了,命運也這樣安排了相遇吧,哈哈。」

「不過就是順其自然的發生而已...,也其實沒什麼玄...,」

 

 

我們於是順理成章的留下了彼此的聯絡方式,

命運安排重新遇見,我想一定有祂的起因及延續,我想我願意敞開自己,學習且珍惜這份命中注定。

 

或是史蒂芬需要我的協助去連結台灣的某個緣分、又或是純粹的意念驅動了宇宙的命運安排,

無論如何都不那麼重要,

這一刻的再次相遇,讓我對於緣分的了解瞬間提升了不少,

有時候,緣份確實不是這樣理所當然的...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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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up92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